第一回 谋大事黄雀在后,再回首俱是前尘(2/3)

“阿堂!阿堂!你别走!”身后,著一袭青色衣裙的少女气喘吁吁追过来,脸上爬满泪水,“阿堂,你等一等!”

别的,他听不清,也记不得了。

少年头也不回地离开,所以根本没有看到,那愁思满怀的少女,倚着门框,对着他离去的方向,望了许久许久。

钻营半生,自诩文韬武略,占尽风流,可到头来,却还是惨淡收场。

可到最后,两个人还是被射成了刺猬。

少女哭得越来越凶,到底拗不过他,偷偷撇了眼空无一人的宅院,塞给他一荷包自己节衣缩食了不知多久积攒下来的碎银子。

他吃力地睁着眼睛,竖起耳朵,想要捉住这飘渺的影像,想要再多看一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秀美容颜。

如今,她自愿赴死,也算是识时务,你们姐弟俩,黄泉路上做个伴儿,不是挺好的么?”

谢知方终于承受不住重若千钧的压力,闭上了双目。

眼前已经一片模糊,谢知方却忽然回忆起,那个荷包的样子。

少年不耐烦地停下脚步,和少女争执了几句,依稀提起“姨娘”、“不公”、“从军”、“出息”等字眼。

一直用到内袋破损,他才依依不舍地把荷包收了起来。

他死了,过不了几年,那些曾经称兄道弟的同僚,那些出生入死过无数遭的战友,便会将他彻底淡忘于沉暗的往事里。

前半生杀戮无数,谢知方自然是不信鬼神的。

他忽然觉得自己可悲亦可笑。

可会有人一直记着他,清明与忌日,给他烧几张纸

谢知方唯一能做的,不过是紧紧抱着姐姐,把她护在怀里,避免她的尸身再受到额外的损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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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是,已经被他抛之脑后许久的,他的少年时。

说完这句,他毫不留情地挥了挥手。

满脸桀骜的少年,尚未加冠,长发用一根青玉簪草草束起,背着个单薄的包袱,怒气冲冲地往外走。

然而,在生命的最后时刻,他竟然脱离了那具躯壳,漂浮在半空中。

姐姐绣工最是出众,翠绿色的丝线绣出颇具风骨的修篁竹石。

无数箭镞破空而来,带着致命的杀意。

那个荷包跟了他许久,装过蜜饯零嘴,浸过蛮夷人的污血,到后来他封侯拜相,那方寸布料也跟着水涨船高,装起了金锞子。

眼皮子越来越重,谢知方却不肯就范。

直到暮色四合,她方才无力地滑坐在台阶上,把头埋进双膝,抽抽噎噎哭了起来。

眼前走马灯似地倒放过他的生平事迹。

异变突生,造反逼宫,党争之斗,官至人臣,名满京华,行伍磨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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