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亮不美(2/2)

乔臻这觉睡得并不安稳。她已经很多年不蹬被子，但这夜却是不得安宁。又像是要从哪里挣脱出来一样，她突然很讨厌那种，被束缚，被笼罩的感觉。

“周淇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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浆洗的被套上有淡淡的洗衣液熏香，比酒精还让乔臻感到不安。

她大脑混乱，更是眼皮沉重，只有生物钟耐心耐力工作将她叫醒。

第一条，是周淇发来的：醒来记得回电话，那小鬼说你还睡着，请假别担心。

他听完她梦呓般的故事，转头看向房间那处柔和一隅。

她讲她的心酸，她的嫉妒，有关于她光辉与伟大的另一面。讲她被无缘无故吞掉的名额，讲她被引诱着向下，但又奋力爬出的深渊。

“你不要不乖。”乔臻颤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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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骗子不错。可她又为什么而遗憾，又为什么而抱歉？

“我费了——好大的力气走到这儿，只能到这儿了吗？可我也只是，普通人而已。”

乔臻随即一怔。

又像是回到了小时候，乔希在睡前缠着她讲故事，如一千零一夜那样漫长。她喉咙肿痛，舌尖笨拙，而对方则没完没了纠缠。

睁眼直直对上天花板，陌生的环境，陌生的房间。

一切都断在了那杯误喝的饮料上。

她此刻干燥，却易燃，顺着床品摸索。

终于摸到了手机。

然又像是有人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地给她盖上。家里这种活计，从前向来是她对乔希做的。

是被捡尸吗？不可能。身上的衣物完好整齐，疼痛也并非来自熟悉的深处。那种肮脏的泥泞感还好并不存在。

乔臻试探着喊出名字，除她以外没有其他人在的房间无法给她交付满意的回答。

上午九点半，只有两条消息。

泯江啊泯江，你的夜晚太过漫长。那么暗淡的光，还不能把这座城市，这个人照亮。

醒来后头钻心地疼，身体上更甚。像是被人活生生拧下来了胳膊和腿，再随机组装上。

第二条，显示账户交易提醒，收到汇款。阿拉伯数字9后面跟三个圈，圆满到耀眼。